括苍镇,二十一世纪中国大陆第一缕阳光首照地,原名张家渡,承载着千年的历史沉淀。据史志记载,南宋之前,这里叫石塘。五代时期永嘉程氏成为首批入驻移民。之后,逐渐形成村落,湖阜就是其中之一。后来许氏、金氏的先祖相继迁入,人口逐渐增多,这个临水村落逐渐发展为商贸重镇。
永安溪畔的古渡口见证着时空流转,听老一辈说30年前这里还能撑筏摆渡。昔日的清澈早已被岁月蒙上尘埃,但张汝谐的故事仍在激荡着溪水。这位淳祐元年进士本可安享仕途,却在丁忧归乡时选择隐居石塘山,伐竹为舟,义务摆渡济世。百姓感念其德,将渡口易名张家渡,“渡己亦渡人”的精神从此融入小镇血脉。
历史的涟漪继续荡漾至明代。白象山房的遗址虽湮没于战火,却在王士性的《五岳游草》中鲜活起来。这位明太仆描绘的山水画卷里,象鼻岩喷薄而出的瀑布与石龟蛇锁住的溪流相映成趣,“游鱼娓娓”的清澈溪水至今仍在滋养着两岸人家。此间山水孕育了此间百姓,约莫是与山水交融的真性情太打动人了,他还为自己找了处短暂的隐居之所。
教育的星火在括苍从未熄灭。金剑青于1906年说服母亲变卖家产创办了当时临海县第一所新式小学——立本小学,时任民国大总统的黎元洪亲赐“毁田兴学”匾额。这座五透十三间的老宅院里,至今留存着五色旗的斑驳印记,仿佛还能听见少年们的读书声。
位于括苍老街的一处高墙小院是民国时期浙江省政府委员兼教育厅厅长许绍棣故居。他主政浙江教育十余年,其教育理念深刻影响了近代浙江教育体系。
括苍的初中教育发展文脉可追溯至1926年,辛亥革命先驱屈映光在台州府署旧址创立振华中学,首创本地初中与高中并行的完全中学模式,成为台州地区中等教育体系建设的里程碑。历经多次迁址与更名,最终于1980年与当时的张家渡公社中学合并,通过教学改革进入“临海五朵金花”优质校行列,在区域教育史上书写了崭新篇章。
在这方人文沃土上,悬壶济世的陈敬秦同样备受尊崇。其精湛医术与仁心仁术,为古镇增添了一抹杏林春色,与众多乡贤共同构筑起小镇的精神谱系。
括苍还有一条历史悠久的老街,承载着山水间的时光印记。漫步在这条老街上,元代始建的“王”字形街巷格局依然清晰可辨,据说寓意“天时地利人和”。
在这条街上还能看到一个特殊的现象,就是这里有许多“巷子”。集镇设巷本不多见,然而在这里却别有心裁,如柴巷、鱼巷,看名字你就知道,卖柴的和卖鱼的曾经在这里集聚。
转过街角,修葺一新的三重台门宛如时空隧道,将明清建筑艺术浓缩在层层叠叠的门楼之中。粮仓改造的游客中心里,现代设施与传统元素完美融合,迎接着八方来客。
非遗传承在寻常巷陌间生生不息。张家剪纸艺人指尖翻飞,将山水草木剪进红纸窗棂;打铁铺里火星四溅,锻打出带着体温的农耕记忆。这些浸润生活智慧的技艺,都是先民生存智慧的结晶。
山水之间藏着凝固的时光。王庄山麓的抗倭名将王士琦墓前,明代旧物蟠龙望柱、石翁仲、石马、石羊、石狮、碑亭等历经风雨依然凛然,“天恩赐地”牌坊的荣光仍在。王士琦做官清正廉洁,生活节俭,加之全心全意为民服务,平倭功绩显著,巩固边防有功,最终赢得了百姓和天子的认可。
大山里的世界总是和外面不太一样,方溪水库的碧波倒映着苍穹,大坝的宏伟似在诉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方溪的源头在括苍山主峰,途经新树坑、黄石坦、黄家寮等地,最终流入永安溪。
新树坑村住户零散,就那么几户,但却有《桃花源记》里的寻觅之感。村口的石拱桥畔,三皇庙的香火和三叉樟树的年轮里镌刻着村落兴衰。在这里,时光仿佛慢了下来,家人闲坐,聊天打牌,还有放鞭炮、玩水的小孩,让人感觉岁月静好,似乎外界的烦恼可以暂时忘却。
黄家寮则是一个古村落,那里另有一番风光,集峰、谷、涧、潭、瀑、溪、花、草、石、水、古村于一体,蓝天白云,山清水秀,是隐居的绝佳场所,南朝齐梁年间的著名道教思想家、药物学家陶弘景就曾在此处结庐为丹。
站在古渡口眺望,永安溪依旧向东奔流。从张汝谐的竹筏到游艇码头,从油灯夜读到智慧课堂,这座千年古镇在守护文化根脉的同时,正以文旅融合的姿态拥抱新时代。诚邀诸君踏足这片山川绮梦之地,聆听历史的回响,感受时代的脉搏。